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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前他已在大润发杀了十三年的鱼[快穿] 第14节

    【系统:……】

    系统的心已经死了。

    而就在江离开始抠头,系统已经打算摆烂等死的这个当头。

    “花伏鸠”身后忽然传来了下属强压惊恐的通报。

    “启禀教主。忽然得到山下暗坛探子紧急来报——昆仑剑派少主燕昱澜,此时正在闯山,直冲圣山而来。”

    正在抠头的江离动作一顿。

    江离:“……哈?”

    作者有话说:

    江离(一拍大腿):这不巧了吗?

    第11章

    若是严格按照原著剧情走的话,昆仑剑派的少庄主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西域赤炎教残部所在的圣山之中。

    更不应该靠着那么一把无名长剑,就摧枯拉朽连破十三关,险些就这么势如破竹,长驱直入赤炎教的圣坛——毕竟,燕昱澜在原定故事线里,武功可没有这般高强。

    不过,在原著里,那人也从来没有为了江离硬怼过花伏鸠掌控下的魔教。

    江离还记得在原著中,走花伏鸠与主角江离的剧情时,偶尔也会提上几笔燕昱澜那边的情况。

    要说燕昱澜完全没有在意过江离自然是假的,毕竟在黄泉宫中,他可是怀抱着江衔玉,亲眼看着被自己抛下的江离坠入了蛇窟之中。

    可逃离地宫时,不谙世事又不懂武功的江衔玉被落石砸到,原本就病弱的身体愈发雪上加霜。

    这般情形之下,燕昱澜所有的心神,都难以避免地落在了江衔玉的身上。再加上花伏鸠很快就在江湖上放出了消息,告知众人江离如今早已被他重新掳回赤炎教,燕昱澜原本多少有些忐忑,这下瞬间就放下了心。

    花伏鸠当初对江离的宠爱人尽皆知,虽说让人闯进南山禁地又一次把人给带走,多少有些下武林中正道人士的脸面,但真要说花伏鸠对江离不利,可没有人会相信。甚至有许多人还觉得,分明是那蓝颜祸水江离不安于室难舍旧情,这才又一次跟花伏鸠那魔头厮混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各种流言蜚语四起,江离与花伏鸠之间的情事在诸多人的编排之下,倒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桃色八卦,要多难听便多难听。

    于是乎,作为曾经与江离许下同心之盟的燕昱澜,便愈发不想去追究江离此时的下落与处境了……

    唔,至少原文对燕昱澜不管不顾江离这件事情,还是给出了非常合理的解释的。

    可惜的是,这时候的“燕昱澜”,却早已不是那个原装的,满心满眼都是柔弱无依江衔玉的燕昱澜。

    靠着江离给的一张面具成功从暗卫跻身为昆仑剑派少主,陆九就算是心再大,也不可能不在意江离如今的情况。

    虽然,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他对江离的牵挂与担忧着实多余……且奇怪。

    他是见识过江离的武功以及诸多诡异手段的,心知以江离之能,压根就不需要他这等废物担心才对。

    然而想是这么想,每夜梦回之时,陆九却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梦到地宫中自己与江离分开的那一幕。

    在梦里的江离还是那么单薄,又薄又轻,就像是一小片被风吹落的花瓣,落在泥泞之中很快就被蠕蠕而动的蛇群吞没了。

    跟现实中不同的是,在梦里的每一次,陆九都会不由自主地直接甩开怀里的累赘,直扑过去。

    在梦中江离的面容是那么清晰,那么的近,以至于陆九甚至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少年看似漆黑清冷的眼睛,还有淡色的仿佛在讥笑着什么似的薄唇。

    江离的眼睛里没有陆九的影子。

    在陆九的梦里,江离永远都是漠然而冰冷的,像是一尊用上等寒玉细致雕琢而成的玉观音。

    看似慈悲,实际上却没有一丝温度。

    【真乖。】

    对视的瞬间,梦中的少年总是会薄唇轻启,像是训狗似的对他低语道。

    每到这时,陆九便会倏然惊醒。

    再想起梦中最后那句漫不经心的“夸赞”,陆九身体里便会模模糊糊地蔓开一阵怪异的躁动。

    就……真的很奇怪。

    他一个倒霉催的被人赶鸭子上架谋权篡位假冒主子的暗卫,怎么还对江离那样的魔头牵肠挂肚到口干舌燥的程度?

    他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愣了半晌,总算是给出了答案。

    可能他真的疯了吧。

    *

    好在这也不是陆九第一次怀疑自己发疯。

    事实上,从小到大,陆九都对自己的精神状况有着严重的担忧。

    在他的自我认知中,他这个人,不正常。据说陆九的父母原本都是世代侍奉昆仑剑派的杂役,夫妻两个生下他之后没多久就因为意外过世。按照惯例,陆九被分配给了昆仑剑派中无儿无女的剑奴养着。

    陆九管那人叫“师父”。

    在记忆里,师父对陆九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这性子……唉,以后可怎么伺候主子啊?”

    没错,陆九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学武天赋,以及,与天赋同样出类拔萃的散漫懒惰。他不爱习武,也不怎么听话,训练营里几百个孩子日日勤学苦练,满心都是长大后能选进昆仑燕卫为剑主效忠。而陆九满脑子都是躲懒吃喝,找到机会便要偷跑到山下茶馆里偷听旁人说书。当然,他每次都听不到最精彩的那一部分,因为每次师父都能精准地找到他,然后给他一顿痛打。

    “小九啊小九,你这是要气死我!明明根骨如此上佳,但凡你努力点,将来必然可入燕卫护卫剑主。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燕卫怎么会选你这种好吃等死的家伙!”

    每当这时,被打得满身是血倒挂在房梁上的陆九,看着气急败坏,痛心疾首的师父,都会觉得格外不解。

    不当燕进燕卫就不进呗……

    他既然能变成个武林高手,为什么不自己仗剑行走武林,除暴安良?再不济也可以负剑前往边疆,投奔镇北大将军,跟着镇北军扫平北寇,保家卫国。

    何苦要像是狗一般,日日夜夜守着昆仑剑主内院的一亩二分地,被人呼来喝去,任其摆布?

    可每当陆九真心向师父这么提问,得到的都不是答案,而是另外一顿劈头盖脸的呵斥。

    “什,什么叫被人当狗?!你怎么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我们昆仑剑奴说出去,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敬?以剑为盟,忠心于主,这些话你都记到哪里去了?”

    ……

    在师父嘴里,燕家人天生就是剑奴的主子。而剑奴最光荣的使命,就是成为剑主最忠诚的暗卫。可说到底,师父也没解释清楚,为什么他们这群剑奴必须要有个主子。

    而那位藏于昆仑剑派深处的剑主一家人,又究竟是厉害在哪里,能让他们以效死为荣。

    可时光荏荏岁月匆匆,一直到陆九长大,甚至因为武学天资超乎常人而被纳入燕卫成为剑守之一,他还是没有得到答案——无论那些掌门庄主等人是多么虚伪懦弱,浅薄无知,可江湖依旧是他们的。

    江湖人不会注意到那些人麾下,在腥风血雨中打斗来回的暗卫与帮众。

    寻常世人更是记不住除了那几位有名大侠之外的任何人的名字。

    至于陆九这样的暗卫,好像天生就是器物,是消耗品。

    他们生来,就跟自己的“主子”们不是一类人。

    陆九几乎都要说服自己了。

    结果,忽然有一天,他在一个本应该毫无危险的任务中,被江离从死人堆里叫了出来。

    *

    江离当然不是个好人。

    不不不,应该说,江离根本就是一具凶器。

    陆九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看似柔弱的少年身体里蕴含地极致冷酷与凶残,对方那些鬼神般的手段与道具究竟从何而来,更是让他不敢探究。

    可是……

    在看到江离面无表情,切瓜砍柴一般干掉所有人时,陆九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快了那么一拍。

    他莫名就是那么笃定,无论是地位尊崇如昆仑剑派少主,还是他们这样的暗卫,在江离的眼中都是一样的。

    只要是碍着江离的计划,任何人的下场都是死。

    陆九也毫不怀疑,即便是地位尊贵,干系到整个武林安危的昆仑剑主本人,到了江离面前,也不会跟藏身在树叶草堆中的无名暗卫有任何区别。

    一想到这世上竟真的有这样的人,陆九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中,便会不断涌起汹涌的热意。

    当真是魂牵梦绕,神魂颠倒,难以自抑。

    *

    赤炎教 圣山

    (我可真是……脑子坏了。)

    单枪匹马一路从山下砍到山上,陆九心中一边自嘲,一边抬起眉梢,冷冷望向面前蜂拥而至的魔教教徒。

    真气催动之下,他手中的长剑冷光四溢,在他面前交织成一片细密的剑网。剑光所到之处,鲜血碎rou飞溅不止。

    空气中填充着浓稠腥臭的血腥之气,而同样的气味也在陆九的喉间弥漫开来。毕竟是将这么多年来修为发挥到了极致,以一人之力连破魔教圣地十三关,不激出点内伤,也实在对不起他这一日的劳心劳力。

    陆九手腕已是微微发麻,过度激发真气,导致周身经络都是刺痛不止。

    可面前这群双眸空洞,神色木然的赤炎教教徒,却让陆九半点躲懒的机会都没有。

    陆九的目光冷冷扫过那些人明显不正常的外形和神态,脸上神色不变,眸光却渐渐发冷。

    魔教蛇奴就跟昆仑燕卫一样出名,陆九又怎么可能错认。同样的,他也很清楚,这群人早已不似活人,花伏鸠一声令下,便是所有人死伤殆尽断肢折腰,也会拼尽一切办法将陆九活生生耗死在此。

    “靠……”

    陆九在心中骂了一句脏话。

    按照他以往的秉性,他此时就该夹着尾巴,当机立断保命逃跑才对。

    再怎么样,他也不必为了一个威胁他恐吓他,行事冷酷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江离白白送命。

    陆九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喋喋不休权衡利弊劝他放弃。

    然而无论那声音再怎么唠叨,甚至唠叨得他都已经被说服了——陆九的身体却还是不听使唤地牢牢钉在原地,半步都不肯后挪。

    *

    作为如今的昆仑少主,“燕昱澜”根本不需要很费力,就能探查到江离在花伏鸠的手下究竟遭遇了什么。

    那样的酷刑……

    真的全部落在了江离身上?

    即便心中有所犹豫,可之前送到陆九手边的那些消息,还是让他难以冷静。

    不然,他也不会脑子一热,再回神时,已经来到了此处与人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