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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第一条,便是挖地道将东西运出。”“这和被服车的车辙有何干系?”司徒均插口问。“回殿下,下官先假设了沈家的东西是从地道里‘失窃’了,但是挖一条地道,须得多少人力,因而这地道不会太长,运出库房之后,最好还是回到陆上运输方便。恰巧沈家失窃不久后,就要为朝廷军供应被服。下官想着:若是将沈家失窃的东西藏入被服车中,既无人敢盘查,也不会被左邻右舍瞧见。沈家的失窃案,可不就和荣国府的失窃案一样,成了‘悬案’了?至于车辙,被服车的车辙比普通被服车深,证明车内确然藏了别的东西‘但是被服车的车辙又比军饷车的车辙浅,则证明车中东西不如银两重。微臣虽然没到过保定沈家,却也听过沈家失窃的传言。沈家失窃的东西,定然不止夹入被服车那一点儿。想明白此节,下官就疑心沈家失窃之物,只怕运去山海关了,于是向东追去。”“无稽之谈!”山海关总兵司马川忍不住道:“沈家失窃也好,不是切也罢,和我数百里之外的山海关有何关系?”贾赦那日躲在山海关城门的屋顶,是见过这个司马川的,自然知道此人定然有问题。于是并不理会他,而是抬头看宋安。宋安问:“贾大人,运往平安州的被服车夹带了东西,和山海关有何关系?”贾赦才道:“回大人,下官想着,若是沈家失窃的案子和荣国府一样,是当真财物不翼而飞便罢。若是叫下官猜中了,是将财物从地道转移出去,做了一桩假失窃案,这些财物定然要运出去的,运出去之后做什么勾当,下官却不得而知了。”司马川和沈家家主听到这里,即便强作镇定,也吓得脊背冒汗,贾赦如此心智当真骇人听闻,所说之事竟如他亲见一般。方才司马川在贾赦这里碰了钉子,便不说话了。宋安继续问:“即便沈家将财物运往别处,贾大人又如何确定是山海关?”贾赦道:“回大人,刚开始下官并不肯定沈家那些财物运往何处。下官得皇上恩典,进户部当差,时日虽然不长,却也知道最近户部十分繁忙,拨往各处的粮饷队伍相继出发,只要同行有被服车的,皆有可能夹带财物。但是下官后来又想:若是运往西海沿子的粮饷,不若多拨银子过去,在临近西海沿子的省份再采购被服,只怕节省不少人力物力。何况沈家虽然家大业大,本朝国力昌盛,兵强马壮,需要的被服何等之多,又如何是沈家一家能供应得起的?沈家的被服,多半会运往北直隶范围内的军机要地;因而下官觉得,保定府离山海关虽然比离平安州远一些。若是沈家的织造房供应平安州的被服之外还有剩余,多半是运去山海关。下官擅自追去,倒叫下官猜中了。”思路清晰,有理有据。堂上众人无不对贾赦刮目相看,谁说着是纨绔?哪家的纨绔有如此本事?至于司马川,则心中惊骇不已,贾赦此人,多智近妖。其实贾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没说:沈家失窃的财物如果真要运出去,那个接收地须得是十分重要的战略要地;须得好销赃;须得能影响朝堂局势;最好离沈家还别太远还,否则路上容易出纰漏。几厢权衡,山海关的可能性最大而已。他之所以做如此推测,是原著里,到了秦可卿、林如海相继去世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太上皇。也就是说如今的景怀帝多半在十几年后,被逼宫退位了。一个九五至尊不到被形势逼迫到无法可施,会甘心退位吗?平安州和山海关分扼京城东西咽喉,若是这两地被人控制,有可能还有鞑靼倭国这样的外敌环伺,景怀帝知道大势已去,或许才会避位保命。而山海关不但离京城近,能威胁帝都安全,还便于和外敌联络。如此种种,贾赦觉得沈家财物运去山海关,作为十几年后谋逆资金可能性最大。饶是如此,贾赦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自己猜错了,少不得要逃亡的。庆幸的事,终究证明他的疑心是对的。※※※※※※※※※※※※※※※※※※※※感谢上一章捉虫的读者,已修。第28章脸上神色微变,司马川一闪念就恢复了镇定。现在白驹号已经沉了,贾赦说的话,自然毫无证据。于是司马川拍案而起,怒道:“一派胡言!”说完,司马川仿佛意识到什么,对着景怀帝屏风方向道:“皇上恕臣失仪之罪。实在是贾大人血口喷人,污蔑朝廷命官,叫人气愤已极。”景怀帝有北斗传回的信息,自然是更倾向于贾赦的说法,懒怠理会司马川,向戴权使了个眼色,戴权会意,对宋安朗声道:“宋大人,继续审案。”宋安应是,转头对司马川道:“司马大人,可有什么疑问?”司马川是一地总兵,无旨不得擅离职守,因此,司马川是被圣旨传回京的。尚未定罪之前,司马川还是山海关总兵,有权替自己分辩。方才堂上失仪之后,司马川倒镇定了许多,不卑不亢的道:“是,宋大人。”又转身问贾赦道:“贾大人说沈家失窃财物运到了我山海关,我作为一地总兵,却并不知晓此事。贾大人可有什么人证物证?”贾赦倒是有点儿物证,也就是白驹号沉船之后,司马川传给卫麟的书信。一来,飞鸽传书的书信语焉不详;二来,这等机密信件,只怕司马川和卫麟用的都不是惯用字迹,拿出来未必能一下掰倒司马川。但是有一样,贾赦从山海关一路逃回京城,是被北斗所救的。贾赦为何遭到追杀,被谁追杀,北斗定然会去查证,所以贾赦并不担心自己没有人证,即便这个人证不会为自己对簿公堂,但是一定会将查到的结果告知景怀帝。于是贾赦也颇为镇定的说:“祖母教导我说,战机稍纵即逝,非常时候,大可事急从权;最忌摇摆不定。”贾赦的话只说一半,但是堂上众人皆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贾家是勋贵之家,不但出了两代国公,荣国公贾代善更是青出于蓝,得不败将军之称。而年纪比贾代善略长的景怀帝,更是知道贾代善从小得其母周夫人教养;贾赦也是从小抱到周氏院中教养的。看似与案情无关的两句话,却已经为贾赦的行为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他是荣国公之后,讲究兵贵神速。既然发现蹊跷,自然先抓战机,若是慢慢寻访证据,只怕沈家的银子早就暗度陈仓,不知又挪到哪里去了。司马川自己便是武将,自然知道贾赦的话有道理。两军交战,若是要等细作拿到敌军的全部作战计划再采取行动,只怕不知道要吃多少败仗。而景怀帝得贾代善辅佐多年,他也知道贾代善料事如神,往往只凭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