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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顶部的火苗就连带着烟草一起落下来,恰好落在年年的背上。孩子的衣裳没起火,只哭了两声,老人家便拿了些草药给他抹上。之后付蓉心疼孩子,还是许广中道了好几回歉,事情才算完。时隔久远,许广华差点记不清这事了,如今想起,心中却多了几分盼望。不知道孩子背上的疤痕还在不在?……嗒嗒拿了张小板凳,坐在门槛前发呆。爹娘出去都一整天了,好想他们呀。“嗒嗒,你在这里干什么?”许妞妞拿了两根红薯干过来,给她递了一根。嗒嗒嚼了一大口红薯干,含含糊糊地说:“我在等爹娘。”“你爹娘去哪里了?”许妞妞又问。上回许广华刚和付蓉一起去见过付蓉娘家人,如今又一遍一遍往城里跑,这太反常了。嗒嗒不喜欢许妞妞,平时也不跟她一块儿玩,但今天这甜甜的红薯干太好吃了,一时之间,嗒嗒就被哄得把话都说出来。“我爹娘去城里找哥哥啦!”嗒嗒笑得眼睛都弯了,满眼期待。“哥哥?你爹娘找到你哥哥了?”许妞妞不信,“这不可能。”“可能可能可能!”嗒嗒激情反驳,小米牙用力地嚼着红薯干,一板一眼地说,“哥哥新家里的娘是一个大坏蛋,我爹娘要去救他啦!”一听嗒嗒的话,许妞妞只差冷笑出声。她清楚地记得,上辈子许年在多次被拐之后,终于被一户人家收养。那户家庭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收养他之后,居然立马生了个儿子,只可惜家里的女主人也不知得了什么病,孩子尚小,就去世了。因此,他们找到的肯定不是许年。“也不知道爹娘打败大坏蛋了没有。”嗒嗒托着rou乎乎的小脸颊,胳膊肘抵着膝盖,惆怅地说。她双手挤压的力道不轻,rou都挪到一团去了,望着远处时,长睫毛还一颤一颤。陈艳菊刚下工回来,一眼就看到这一幕,心都要化了。她男人说陈大福家的闺女等着人养呢,也不知道这事儿靠不靠谱。男人干活就是不够利索,看来她晚上得催一催。要是也能抱来一个像嗒嗒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就好了!陈艳菊越看嗒嗒越喜欢,一路走进来,越过嗒嗒身边时还生怕自己锄头上掉下来的泥会落到她身上。而就在陈艳菊目光炯炯地打量着嗒嗒时,许妞妞正在竭力表现自己。她的笑容乖巧可爱,眨着眼睛时,眼神最是懵懂天真,仿佛就差在脸上写三个大字——我很乖。然而,陈艳菊没看她。就连一个眼神都不稀得给她。所以,不管是在付蓉眼中,还是在陈艳菊眼中,她与嗒嗒都是没法比的吗?许妞妞的眼中闪过一抹嫉妒,她恨恨地看了嗒嗒一眼,直到陈艳菊进里屋去,才开口说道:“想得这么美,你哥哥不会回来的。”嗒嗒的小包子脸气得鼓成一团,愤愤然道:“我哥哥会回来的!”“你哥哥不仅仅是现在不会回来,就算将来长大了再回家,他也讨厌你和你娘!他怪你是个傻子,拖累爹娘,也怪你娘只知道照顾你,忽略了他的感受!”许妞妞这一连串的话,听得嗒嗒一愣一愣。嗒嗒眉心一拧,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怀疑地说:“真的吗?”“是真的!”许妞妞笑了,“你是最讨人厌的小孩,就是因为你,你哥哥才不愿意回家!”说出这番话,许妞妞的心底是没来由的痛快。上辈子嗒嗒是个傻子,她就是想要戏弄这傻子也没劲,毕竟对方毫无招架之力,她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可这辈子不一样。这辈子嗒嗒可聪明了,什么都懂,既然如此,她便寻到了乐趣。看着嗒嗒这又生气又茫然的样子,许妞妞很是得意。这些天迟迟无法消散的郁结仿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许妞妞笑一声,还想要多说几句,让嗒嗒更加难过,可没想到,她的眼眶居然都红了。嗒嗒的眼圈通红通红的,她紧紧抿着小嘴巴,愣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这样使劲,便让她的酒窝显得愈发深。即便是大人,都很难在委屈时忍住泪水,更别提小孩了。于是很快,嗒嗒豆大的泪珠子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落下脸庞。晶莹的泪珠顺着嗒嗒白白嫩嫩的脸庞,慢悠悠落下来,等落到了嘴边,嗒嗒还尝到了一股咸咸的滋味。太咸了!她恼了,将红薯干扔到许妞妞身上,赌气道:“一点都不好吃,我再也不要吃你的东西了!”许妞妞真是乐坏了,歪着脑袋,用小孩子的语气说道:“嗒嗒,你说别人为什么都不喜欢你呢?大概是因为,你是个讨人厌的小朋友吧。”嗒嗒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这一层,一时之间,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吸了吸鼻子,揉着眼睛看来人的方向。这一看,嗒嗒打了个哭嗝,再揉了揉眼睛。“哥哥!”嗒嗒突然叫了一声,跑上前去。小团子迈着她的rou腿子,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许广华与付蓉见女儿哭成小花脸,正讶异,却见嗒嗒已经走到顾子颂身边,像做错事一般,低下头。“哥哥,你讨厌我吗?”嗒嗒小小声问。这声音像蚊子咬,但顾子颂听见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喜爱与否是不是真对嗒嗒这么重要,但还是摇摇头,郑重地说:“不讨厌。”嗒嗒惊讶地抬起头,又问许广华与付蓉:“嗒嗒是个讨人厌的小朋友吗?”“怎么会?”付蓉赶紧来抱嗒嗒。许广华的眸光则扫向许妞妞:“是你这么对嗒嗒说的?”许广华这人老实,也好糊弄,从来不被许妞妞放在眼里。于是她连忙摇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解释的话却说不出口。因为此时此刻,她的目光直直落在顾子颂的身上。许妞妞的瞳孔骤然放大,她知道这就是许年。为什么这么早就能找回许年?这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许妞妞的心底是恐惧的,这恐惧早就已经胜过这些日子种种变故带给她的不适应感。就像是不管如何处心积虑,事件的进展都会向一个相反的方向背离。“天杀的死丫头,你咋把红薯干扔地上了?”周老太走出来,乍一眼就看见许妞妞和她脚边上的红薯干。周老太是个财迷,只盯着自己的钱袋子,最痛恨别人浪费。这是全家最不讲道理的人,来软的硬的都没用,许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