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了占有欲

    “你疯了，你敢这么对我——”莫虞虚张声势，却是在干巴巴地控诉他，连声音都小了许多。

    “难道不是你执意要这么做的？大小姐和人秘密偷情的感觉很刺激对吧。”

    方舟皮笑rou不笑，捏她下颌，学她以前轻薄他的样子放肆地摸她轻软的肌肤。

    “怎么了，不想答应？”

    “滚开！”

    莫虞再次扬起手，意图给他个教训，不料被他一把擒住。

    方舟审视她的眼睛。

    真可惜啊，只有一点点红，大约还是给吓的，圆圆的眼睛里只有咋咋呼呼的气愤。

    这就是区别。

    她侮辱他带给他的每一点感受，即便他企图原样奉还，她也一点都感觉不到。

    想别人顺服她，却舍不得多付出一点。

    “你很想我喜欢你吗？但我真的不喜欢你。”

    方舟又捏了捏她耳朵，手感不错，她真的很像什么娇贵的品种猫，耳骨脆软，还有点绒绒的。

    莫虞梗着一口气，不找回场子过不去，对着他没好气道：

    “并没有。我根本不在乎你喜不喜欢我。我就喜欢看你不喜欢我还不得不屈服我的样子。啊呀，你你揪我耳朵干嘛？”

    方舟都被气笑了，饱含恶意地拉长她耳垂。

    算了，这么可恶，下次总有办法让她哭出来。

    方舟丢开她：“去换衣服吧。”

    莫虞被他突然甩手扔开，还愣愣地没反应过来。

    “搞什么啊……”

    他在椅子上俯视她：“我同意了，不过这是另外的价钱。”

    “jian商。”

    不过能花钱摆平也算方便，时间不多了，莫虞看了眼挂钟，抓起件毯子遮着身体，跑上楼换衣服。

    方舟等了她一会，这十几分钟他一粒粒扣上衬衫，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样子，衣服褶皱都抚平到看不出。

    莫虞磨蹭了会，穿着淡黄色的裙子下来，吸着鼻子很是不愉快：“配套的那条手链不知道去哪里了。”

    方舟抬手帮她扣上项链，轻巧的宝石银饰衬得脖颈线条优雅得像天鹅。

    “很要紧吗？这样也很好看了，回来再找吧。”

    “不是很要紧，不过我挺喜欢的，成套的东西找不着总是心里不踏实。”

    宁抒在手机上催了她好几道，莫虞无法，也只能先这样了。

    出门时赶时间，她一下子不记得和方舟那些隔阂，怕他没跟上来，自然地牵着他的手领着他往外走。

    方舟意兴阑珊地被她带出门，目光落在她和自己交握的手，眼皮抬起，暗暗轻摩几下她手心，究竟没有甩开。

    －

    “不要按你们的顺序，我们有我们的习惯。”祝佳期拿着杯鸡尾酒，指点侍应生一会的细节。

    几个服务生唯唯诺诺，祝佳期勉强满意，离开时余光瞥到一人的手腕，那只饰品颇为眼熟。

    想到了什么，祝佳期脸色忽然变得微妙，停下指着她：“你一会负责上前菜吧。”

    服务生弯下腰应好。

    祝佳期回到包厢，从席间一眼找到章谦和的位置。

    峯池一中一直被当作子弟学校，峯池市大半家中有政商背景的高中生都在这间学校就读。

    要论学校里家世和能力都能排到前排的同辈，章谦和绝对算一个。不过他很少出席同龄人的社交场合，认得他的人不多，坐在角落里也就无人关注。

    他刚刚出院不久，酒水换成了养生茶，姿态一看就和满包厢的纨绔子弟不太相融。

    别人狂欢作乐，他无趣旁观。

    祝佳期默默从旁坐下，目视前方轻声道。

    “我以为小虞会来，你今天就不来了。”

    章谦和双手握在身前，面色波澜不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没想来的。”

    “那你还是来了……”祝佳期悄悄朝他瞥眸，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微红：“所以是因为我吗？”

    “因为你？”章谦和这才看了她一眼。

    脸上快速掠过一点似笑非笑。

    “我记得你知道我和莫虞的关系。”

    祝佳期莞尔回应：“但你们很快就要处理好了不是吗？”

    章谦和手指敲了敲扶手：“她跟你这么说的？”

    祝佳期还没接话，软包门推开，话题主人公的那位大小姐翩然而至。

    她住了嘴站起来去迎接，面上笑意盈盈。

    “一个月没见到你，大小姐可舍得出关理理我们这些没用的朋友了。”

    “也不见你来找我。”

    莫虞轻笑一下，拍拍她肩膀把她拨开踏进去。

    祝佳期转了转眼睛，看向莫虞身后，惊呼一声：“我没看错吧，这是谁啊？”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家教。”

    莫虞说完，场内先是一愣，而后不知谁吹了声口哨，众人才如梦方醒地讨论起来。

    “不是吧，莫虞居然真的拿下他了？”

    “学神难过美人关啊。”

    “他们在学校里那架势跟要打起来一样，居然一个暑假就被收服了，还得是莫虞。”

    学校里流言蜚语满天飞，莫虞的追随者不忘趁机诟病：“早说了他就是假清高，平时装得出淤泥不染一样，呵呵，见了我虞姐一样要做舔狗。”

    也有曾经因为皮囊对方舟生过好感的姑娘见此情况，撇着嘴不服气：

    “这么容易就被拿下，真是看错他了。”

    “靠钱能搞定的能是什么好货色，白瞎了这张脸。”

    宴饮言语无忌，讨论到后面不免带上奚落取笑。

    莫虞虽是有意磋磨方舟的傲气，但还是有点担心他会生气。

    她装作事不关己地扬起脑袋走到座位上，一路跟人微笑打招呼，视线却忍不住地偷偷去瞟方舟。

    方舟答应了来也确实给她面子，没有转身就走，甚至没有流露任何不快，迎着他们打量取笑的视线，平静地走进来。

    其实以莫虞的眼光来看，他平静的样子最是可怖。

    因为无法知道平静之下，是深渊难测，还是暗流涌动。

    方舟拉开椅子，挺阔的身姿懒散落座，天然带着股野性难驯，眉眼微弯又似是嘲讽所有人。

    莫虞感觉到他手搭着她椅背，指端轻轻触碰她光滑背脊。

    “作都作了，紧张什么。”

    “我才没有紧张。”莫虞挺起胸。

    “嗯，没紧张。”方舟手轻轻放下来，指了下她裙角。“裙子要扯破了。”

    莫虞恼他拆穿，在桌下轻踢他，“别自作多情，我紧张是因为一会要见章谦和，他不听我的，你记得一会吃完饭把他叫出去。”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她和章谦和有什么。

    方舟笑意淡了点。

    莫虞跟他闹了不愉快，这会想当着众人的面使性子，点了点自己的杯子指使他：“你会调酒，你去给我调，我要绿宝石马丁尼。”

    酒名报得利落，方舟轻扫一眼远处的吧台，嗤笑：“你能喝吗？喝了发酒疯，又要我给你解？”

    莫虞深吸一口气，忍住：“你放心，就算我要发酒疯，找谁也不找你。”

    乐声响起，惟有两人之间的空气寂静一瞬。

    片刻后，方舟动了动眼皮，回过神，看到莫虞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瞬没了表情。

    风轻云淡的人脸黑的时候最吓人，何况莫虞本就有些惧他。

    他还下意识擒住了她的手，很用力。

    白嫩的小手在他掌中挣啊挣，还要正襟危坐不让人发现桌下端倪。

    方舟又勾起了唇，放轻了点，捏着她的手在餐桌下把玩。

    “可以，我也想看看，除了你的未婚夫，谁还能让你心甘情愿给cao。”

    他语气貌似玩笑，却掷出那样下流的字眼。

    还好没人听到，莫虞吓得手指都缩了缩。

    她的反应落在他掌心却像是万般亲昵地挠他，方舟和缓了眸底的冷色。

    莫虞粗粗算是活了两辈子，心性却没什么改变，对感情的事情依旧钝感，这会才后知后觉品出来，方舟怕是因为她那天不让他cao，脱口而出未婚夫的事情在介意。

    她忽然就不怕了，甚至心情颇好地弯了点唇角，想看看他的反应。

    “我未婚夫啊，说起来长得还有点小帅，很多女生都喜欢他的来着。你知道是谁吗？”

    方舟语气冷淡：“不知道。他在这里吗？”

    莫虞看了眼去洗手间的章谦和：“不在。”

    方舟：“哦。”

    莫虞：“……”

    这就完了？

    问啊，他怎么不往下问啊。

    莫虞去瞧，只见方舟眉眼倦怠地垂着眸。

    仿佛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和她十指相扣倒觉得有点意思。

    过了半晌察觉到冷场，他才恍然地“噢”一声问她：“你要告诉我吗？”

    怎么显得像她故意想让他知道一样。

    莫虞冷笑：“刚刚想告诉你，现在突然不想说了。”

    如果莫虞对方舟了解得再多点，能充分洞察他刚刚展现的占有欲，就会知道方舟的沉默也是一种潜台词。

    但现在不止莫虞对此一无所觉，方舟自己都不愿细想自己的心情。

    于是两个人不再交谈，只维持着在桌下牵着手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