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十二集 第十四章 烟波浩渺 橹柔船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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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静下心来好好调养。 十二品高手无论内力还是身体都比常人要强得太多,但伤势的将养也要麻烦些。 否则留下病根,将来面对其余绝顶高手时就是巨大的隐患。 韩归雁的安排固然有撮合吴征与顾盼,给他们创造良机的意思,同时也避免吴征在陆上长途跋涉地奔波,对养伤大有好处。 闭关养伤,吴征每天有大半日都在运功休养。 顾盼则每日早早就来,吴征歇息时两人说说话,一起看日出日落,赏沿途水光山色。 吴征运功时她就静静地坐在轩窗边,看一眼吴征,甜甜地一笑,看一看大江,沉思好半天。 少女长大了就有自己的心事,有时吴征运功完了醒来,顾盼也未察觉。 这一日吴征运功完醒来得早,一眼就见轩窗边的少女正在出神。 吴征也不动,也不喊,就这么看她双眸一睁一眨,偶尔一眯,看她优美的唇瓣微弯带笑,看她呼吸间起起伏伏的高耸胸脯。 少女的眉眼已然长开,一颦一笑都是媚态横生。 娇躯也近乎成熟,峰峦起伏玲珑有致。 的确如栾采晴所言,以她的年纪已极富韵味。 而青春年华所赋予她的风华正茂更是夺天地之造化。 娇嫩到吹弹可破的肌肤,灵动得清可见底的眼波,柔顺而乌黑发亮的长发,还有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 不知不觉间,环绕在身边的女孩儿已全然长大,连身高都比其母陆菲嫣还要高上丁点。 女子到了这个岁数,身高几乎定型。 顾盼即使不再长高一丁点,在府中也仅次于韩归雁。 吴征感怀自己的幸运。 现在回首看看过去的岁月,也有些后怕之感。 正当吴征慨然时,顾盼彷佛感受到逼人的目光,缩了缩脖颈猛地醒觉。 回眸间吴征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少女大发娇嗔地蹦到吴征怀里,不依地扭身道:「大师兄你偷看人家。」 「没有!我光明正大地看。」 「嘻,分明是悄悄摸摸地看。老实说清楚,为什么醒了也不叫人家,为什么要偷看?」 「我刚醒来,就见窗外江山如画,又有一位绝色女子正在窗边出神。要是有大师在此,一定要挥毫画下来流传千古。可惜我不会画画,只好能多看一会是一会,哪里舍得坏了这么好看的一幅画卷呢?」 「好啊,油嘴滑舌,人家现下是知道啦,你就是这么把府上的jiejie们都哄了来。」 顾盼被赞得乐不可支,俏脸笑开了花。 「我可说的都是实情,盼儿这么聪明,油嘴滑舌就能哄了去么?」 吴征习惯性地点点顾盼的瑶鼻道:「盼儿方才在想什么?」 顾盼坐直了娇躯,正色道:「我在想上一回咱们顺江而下的光景,葬天江波澜壮阔,明明那么美,可是沿途的景色我一丁点都记不起来!这些倒不重要,盼儿想的是,这一回我们还是坐在船里,还是顺江东下,人家可以安安心心地坐在船里,无忧无虑还像在昆仑山上的小丫头。盼儿还是不够懂事……人家偷偷跑去军营的时候,大师兄是不是很难过?」 吴征露出沉思之色道:「我在想,盼儿生气跑出府去,我明明应该很难过,可是我一丁点都不难过!这些倒不重要,我想的是,啊,我什么都没想,我当时完全慌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连难过都不知道了……大师兄还是不够懂事,盼儿偷偷跑去军营的时候,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讨厌,学人家说话!」 顾盼皱了皱鼻子,笑如鲜花绽放道:「生气,气坏了!当时都想再也不要理你,随便找个人嫁了就算了。」 「哪,这就是慌得不行的地方,就怕盼儿再也不喜欢大师兄,那可真是后悔莫及。」 吴征的确正在后怕。 青梅竹马,长大后变心的可不少见。 顾盼下了昆仑山之后住在吴府,少女发育上佳又是 天姿国色。 吴征想要等她成年,又难耐心猿意马,只得刻意保持些距离。 相比府上其他女子,可谓是稍显冷落了的。 这也不能全怪吴征,记忆里的世界他对那些残害诱骗幼女的事情深恶痛绝以至于到了这个世界依然恪守这份准则。 穆景耀也是一样,做的不过是大户人家里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旁人他管不了,也无意改变暂时的风俗,自己遇上了就一定要管。 那段时日待顾盼的冷落,多少让少女有些失望,才导致她跑出吴府。 若真在那时候碰上可心的少年郎,移情别恋实在太也平常。 「嗨呀,人家恼起来也想再不理你。」 顾盼嘟着香唇,又扁了扁嘴道:「可是每回碰到献殷勤的男子,和大师兄一比都不知差到哪里去了。怪就怪人家从小就喜欢大师兄,既然喜欢了最好的,又怎么会再看得上旁人呢?」 「嘿嘿,最好的!」 少女热辣辣的情话,让吴征摇头晃脑甚是得意。 「我家大师兄是天之骄子,无人能及。但也得知错能改,今后再也不能躲着人家了!」 顾盼对此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又是撒娇,又是嗔怪道。 「不用了,再过十几日盼儿就是我的娘子,干嘛还要躲?」 吴征咕噜噜转着眼珠子,看着怀着青春逼人的娇躯露出垂涎之色。 「坏人,不理你了,人家去找娘亲。」 少女忽然慌乱起来,挣脱情郎的怀抱,蹦蹦跳跳地逃了出去。 刻意吩咐水手们放缓了舟行,让舟行更平稳避免打扰吴征疗伤,也晚一些回到紫陵城。 战后会有诸多事务,也是以功行赏的名利场,吴征不想去参与其中的纷争。 当然,也是陆菲嫣有私心,想路程再长一些,好让吴征多陪一陪女儿。 这一战盛国守住了国境,燕盛两国之间的强弱差距进一步缩小。 等回了紫陵城,吴征还有无数的事情要做,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悠闲又不知道要过多久。 「娘。」 「盼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陆菲嫣失笑道。 女儿脸上羞红,贝齿咬着唇瓣,脚步又急匆匆地,实在惹人怜爱。 「没有,大师兄又拿话来羞人家,人家不理他。」 顾盼皱了皱瑶鼻,扑腾一声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咕咚咚地喝尽,抹去嘴角边滴下的水珠时,却连笑意都抹不去半点。 「你哪里有半点害羞的样子。」 陆菲嫣温柔微笑,女儿曾是她唯一的寄托,看到她每日笑逐颜开,美妇同样说不出的欢喜。 「有呀,娘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坏。」 顾盼说到这里一顿,母女对视间均觉害羞。 少女眼眸咕噜一转,偎依在母亲身边目露希冀道:「娘,你说大师兄会给我什么生辰礼物?」 「娘可猜不着。」 陆菲嫣摇着螓首,莫说的确猜不到,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提前告诉顾盼,以免浪费了吴征的心血。 「我也是,怎么也猜不到半点。」 顾盼满是憧憬,恨不得二十天后的生辰即刻到来:「娘你可别怪我心急,实在是太想那一天早些来了。」 「当然不会怪你。娘及笄那一年,陆家的亲朋都要来道贺,娘可焦心了,还差一个来月就心急火燎的,和你一个样。」 「我就更焦心一点,大师兄一定会安排得非常特别。」 顾盼双拳合拢捧在胸前紧闭双眸道:「真是好想知道。」 「他……有时候总能想到些旁人想不到的东西,会不会很特别不知道,娘只知道保管不叫盼儿失望。」 陆菲嫣从后搭着爱女的香肩,亲昵地将她搂在怀里,以宽慰爱女焦急的内心。 「娘身上好舒服。」 顾盼顺势后倚,母亲的怀抱总是最温暖,也最舒服的。 「你呀,这就没个正形。」 顾盼一脸惬意,嘴角也有一丝调皮的微笑。 倚在母亲胸脯上小脸也不住来回地蹭。 「娘这里好大,好软……」 「好啦!」 陆菲嫣不敢任由女儿再胡闹下去,道:「娘和你说个正事。」 母女俩面对面坐下,顾盼见母亲神色凝肃,不敢分神静心倾听。 「你大师兄身上的伤他说起过么?」 「没有,他每日只自己运功疗伤,从未提过。」 「我也猜他不会提。」 陆菲嫣一想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着实羞于启齿,又不能不说,咬了咬唇瓣道:「他身上的伤,可能有些重。」 顾盼一惊,道:「有多重,今后会留下病根么?」 「盼儿先别急,听娘说完。」 陆菲嫣回忆着道:「在伏牛山的时候,娘也和丘元焕交过手。当时硬碰硬地对了一掌,娘受创不轻,回府后调养许久才愈合。吴……你大师兄这一次连续以内力相拼,可不比娘当年的一沾即走。后来他心绪震荡,又马不停蹄连番恶战,应当是受创更深了。娘和祝夫人参详过,他身上的伤势轻不了。」 「我该怎么做?」 顾盼的灵眸一眨不眨,她不敢再随意插话,只看见母亲脸上虽有沉思之色,愁容未现。 少女知道这是母亲有话要吩咐自己去做,而不是吴征的伤势束手无策。 陆菲嫣舔了舔唇瓣,似乎因为话语难以启齿而觉得香唇有些干涩,字斟句酌着道:「办法不是没有……就是……最好提前做些准备……」 「娘就直说嘛……这么大的事情吞吞吐吐干什么?还有哇,你想叫吴郎就叫吴郎,你叫你的吴郎,我叫我的大师兄,又没人不许……」 顾盼的俏脸上艳若春桃,声音越说越低。 羞人的事情已不止一次畅想,每回想起来都脸酣耳热。 自打回到吴府之后,顾盼待母亲再无成见,但每一回说起这些话题,哪怕只是挨着一些边,都让人心跳难言不已。 「因为要说的很多。」 陆菲嫣尽量寻些由头掩饰自己,但无奈该说的还是要说,轻声道:「娘从前修习的武功叫,这门功法和燕国皇室的,暗香贼党的系出同源,都是当年宁鹏翼留下的功法。这些功法都有特异之处,但其中隐患多多,终究都是些害人的东西。」 「我知道,大师兄和我说过一些。」 「嗯。娘的体质也有一些不同,在上记载叫做百媚之体,天生就……比常人更加的有欲望些。盼儿和娘的,应该也一样。」 「大师兄也和我说过啦,还说娘身具百媚之体,又修习,可谓雪上加霜,吃了好些年的苦。不过这名儿起的倒不错,娘真的百媚横生。」 「是呀,吴郎修习的其实也一脉相承,他了解最多,才能根治娘身上的隐疾。所以吴郎一直让你坚持修习他写的,就是怕盼儿和娘一样受苦。」 陆菲嫣终究是绷不住羞红了脸,料得这一节已经说清楚了,急忙往下说道:「但是百媚之体也有一样好处,就是双修时可以大增功力,还能消除伤患。我和吴郎也探究过,像里所载,什么可消一切病痛大体是骗人的,就是宁鹏翼留下来祸害世间的歪理,但对伤患有些好处不假。」 「所以,娘是要盼儿帮大师兄治伤?」 「那是你们的事情。」 陆菲嫣有种为虎作伥的感觉,低声道:「娘是在想,盼儿可以先做些准备,等你们……双修的时候,不仅可以多帮到吴郎一些,对盼儿自己也有莫大的好处。娘现在就来传你。」 「快快,我马上就要修习!」 顾盼跳起来道:「大师兄是为了护住我们,才跟姓丘的老狗硬拼内力,只要能帮到他什么我也愿意。」 「不要心急,这本功法和别的大不相同,尤其是内力运行的法门。具体怎么搬运周天,吴郎和你双修的时候会引导你,你自己可千万莫要随意尝试。娘只是先和你说说其中的道理与基础,等你们双修的时候,就不用花太多时间。」 陆菲嫣抿了抿嘴,似是说了那么多适应了不少,轻快地道:「情投意合的双修是极美好的事情,要是被旁的事情打扰,不免留有许多遗憾。」 「娘……」 顾盼娇嗔不已。 「别怨娘,老实说,盼儿是不是更期待了?」 「嘻嘻,是,哼,我就不要害臊。」 顾盼畅想了一阵,沉下脸正色道:「从小到大,都是大师兄疼我,我从没帮上他什么忙。娘,我现在就好好学。」 「好,那你好好地听着了……」 万里江流,即使舟行甚缓,十余日的行程下来不知不觉就走了一半,看看前方就是柴郡。 这一路波澜不惊,燕国退兵之后也不再纠缠,行得甚是惬意。 不算大的柴郡无论对于盛国还是吴府,都有重要的地位。 这里是盛国江防的重点,还有闻名神州的春茶,也有因多出美女而得一浔二濂三卢丘,郡中少妇最风流的传言。 对吴府来说,这里是陷阵营的成军与练兵之地,从此之后,盛国有了一只无与伦比的精兵。 但更重要的是,顾盼也隐姓埋名在这里历练过。 少女在这里成长,之后亲历战场的冷酷无情,见识无数的生离死别,从此懂得更多关于生命的意义。 战后的柴郡收拾好了残骸,重建了家园。 远远望去,城池里车来人往,远处的山峦上采茶女们络绎不绝地采摘嫩叶。 连绵的春雨不时地下,让这里的城池与山峦都似笼在烟云之中。 「柴郡!好怀念那段日子……」 顾盼立刻被勾起了回忆。 那是她从小第一次离开亲人这么久,回忆那段日子,虽然艰苦,孤单,但是也十分充实。 或许每个人都需要这样的历练,才能真正地成长。 「这里是个好地方。」 吴征与顾盼一起立在甲板上遥望柴郡,笑道:「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停留几日。」 「嗯?为什么?」 柴郡虽风光秀丽,也比不上从前在川中的山石之美,顾盼好奇道。 「后日就是盼儿生辰,再往前到了濡口,那 里兵荒马乱地怎么为盼儿庆贺?还是柴郡这里好。」 吴征嘴角挂着笑,神秘道:「而且大师兄养伤到了关键之时,这两天得闭个死关。」 顾盼一阵欣喜,又一阵紧张道:「不碍事吧?」 「没事,就是得静养两天,断然不会误了盼儿的生辰。」 「你的伤重要,生辰这种事情,其实过不过都无妨。实在不成,晚些时日又怎么了?」 「也对。我们就在这里停船,水手们一路辛苦也歇几天。」 吴征不置可否,遥指郡城边上的柴山道:「等我出了关,我们到山上去转转。连着坐船,脚下都好像有些虚浮了。」 「好!柴山有好些地方挺美,我带大师兄去。」 吴征依约在两天之后的上午出关,顾盼与陆菲嫣守在楼船二层的门口,门开时见吴征还刻意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 天青色的长袍实在适合他,显得丰神俊朗,神清气爽。 陆菲嫣起身微笑道:「你没事就好,吃点东西?」 「稍微吃一些就好,一会儿到柴郡里去吃好的。」 吴征做好了准备,与陆菲嫣相视一笑。 「我去准备,你们玩得快活些。」 「什么?你要跑哪里去?」 吴征一把拉住陆菲嫣道:「盼儿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做母亲的还想缺席?」 「是呀,娘,我们一起去。」 顾盼拉着母亲的另一手摇晃着道:「盼儿可不要娘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船上,要去就一起去。」 陆菲嫣无奈,一想的确如此,遂道:「那我去换身衣服。」 顾盼大喜,拉着陆菲嫣就往三层跑去:「我也要换。」 吴征虽先前和她们约好了今日出关,但疗伤的事情没个准,闭关期间母女俩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吴征依约,又要出行,自然要梳洗打扮,再换上最好看的衣衫来庆贺这个重要的日子。 吴征将就吃了点小食垫垫肚子,立在船头等候母女俩梳妆。 等候美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旖旎情调,连年的奔波,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吴征一点都不心急,只放长了目光,朝着三楼眺望。 视线难以看清三层的甲板,也不知道母女俩进展如何,吴征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情越发激动。 等得越久,说明母女俩越是郑重其事,越发令人期待。 等了有近半个时辰,才远远听得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只见三层甲板的围栏边先探出一双鹅黄锦绣粉底凤嘴靴,靴子玲珑小巧,似乎分外地贴合足面,衬得这双小脚玉笋般精致可人。 顾盼在围栏边一探头,朝吴征挥了挥手,又探出玉指各拈起一边裙角,轻巧地打了个旋儿。 少女梳了个双丫垂髫髻,白生生的细长脖颈上带了串赤金璎珞珠圈,身穿金丝大红连身百褶裙,裙角两侧各绣着一只翩飞的蝴蝶,远远看去兼具娇俏与可爱。 即使不施粉黛,娇嫩的肌肤依然粉光脂艳,令吴征怦然心动。 「好看吗?」 顾盼远远投来期待的目光,似在等待情郎的肯定。 吴征一言不发,双目一眨不眨,从小到大,再也熟悉不过的青梅竹马竟然让他看得呆了。 真是最好的回应与肯定,顾盼内心大悦,却跺了跺脚,踏得船板砰砰响道:「喂,大师兄,到底好不好看?」 吴征高高竖起个拇指,大赞道:「好看!」 「就这么简单?」 顾盼从三层一跃而下,裙裾纷飞轻轻落在吴征身边娇嗔道:「人家还以为你会滔滔不绝说些好听的。」 「本来应该是的……我提前准备了好些诗句呢。」 吴征摊了摊手,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顾盼道:「事到临头,发现一句都用不上。」 顾盼心中窃喜,扭着娇躯道:「人家不管,总之不能就好看二字。」 「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柴山一段云。本来觉得这一句最好最应景!」 吴征懊恼地摇着头道:「哪知道我的盼儿一现身,才知道自己肤浅,太肤浅,湘江水和柴山云哪里比得上我的盼儿半点?我想想我想想,我再想想。」 「嘻嘻。」 顾盼对这两句已然心满意足,也不逼迫吴征道:「我们走走看看,说不定一会儿来了灵感,就能吟出首更好的。」 「也对。」 吴征目光不动遥指柴山道:「就不知道柴山有没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东西,能配得上我的盼儿。」 两人正说话间,吴征终于把视线从顾盼身上移开,再度望向楼船三层。 只见陆菲嫣提着裙裾,袅袅娜娜从阶梯行了下来。 一袭简单的白绫细折裙,长发绾了个马尾,不施粉黛,不着配饰。 或许为了遮掩高耸的胸脯,特地还穿了件青缎背心略作遮掩。 可是细细的蛇腰,丰沉的梨臀却怎么也挡不住。 莲步轻移间,成熟妩媚的风情绝无矫揉造作,偏生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娘,怎么穿得这么随意。」 「今天是盼儿的生辰,又 不是娘的,难道穿金戴银和盼儿抢风头么?」 顾盼的双眸眨了眨,叹了口气道:「嗨,娘随便怎么穿还不是一样抢风头了。」 「胡说。」 「没有,不信你问大师兄。」 顾盼拉起吴征的手道:「大师兄你说对么?咦,你肯定也提前准备了什么诗句给娘,念来听听。」 吴征真要挠破了头,华美的诗章再好,又怎能描绘这对母女之万一。 只能又苦笑摇头道:「用不上,真的一句都用不上……」 「嘻嘻,今天是人家生辰,就要任性一回偏不饶你。」 顾盼一手拉着吴征,一手拉着陆菲嫣,三人轻轻跃上岸向柴郡走去。 郡城里人群熙熙攘攘。 吴府里已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何况三人样貌太过出众,母女俩均戴了斗笠以黑纱遮面,吴征也蒙了张面具以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在阁楼里用了些膳食,三人便在柴郡里闲逛。 看看午后已过了大半,春日的暖阳渐渐偏西,三人便往西城门行去,准备出了城门去登柴山。 「瞧一瞧,看一看,上好的女儿香!不用在下多言,诸位一品便知!」 叫卖声在街边响起,更有一股幽幽茶香飘来,着实吸引来往行人。 三人也就此驻足,吴征虽在柴郡呆过不短的时日,却日日都在军营里,陆菲嫣更是全然不知。 吴征甚是好奇,但觉这茶有股特殊的香味,与众不同,想问顾盼时少女又左右张望装作没听见。 「为什么叫女儿香?」 少女这一转眼眸,吴征心知有异,遂憋着笑向商家问道。 「哟,公子是外地人吧?我们柴郡的女儿香远近闻名,看上去虽是雀舌,实际大有门道。」 商家嘿嘿笑着低声道:「公子,普通的雀舌已然含味隽永,香氛浓郁。我们柴郡的女儿香,叶是雀舌叶,制茶之法也大体相同。唯独两样!叶是精挑细选的年少美女以舌尖采下,再以胸前体温烘干,所以我们柴郡的女儿香才有一股特殊的幽香。来,公子,品一杯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