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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来。”而此时此刻的王府内,温庭弈正在和老王爷商量对策。老王爷凝视着手中的纸条,神色越发凝重,半晌以后才抬眼看了一眼温庭弈,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他。温庭弈也匆匆扫了一眼,神色未变,只是不住地感叹道:“想不到最终害死王府的,竟然是我们身边的人。”老王爷缓缓闭上眼睛转动着手里的碧玉核桃,半晌以后才道:“也是我和绥儿大意了。”当时设立香盈袖时老王爷便犹豫再三,只是当时限于局势,王府必须设立暗桩来打探朝中的消息。选定蜀州的原因一是因为蜀州在叶宝璋手下繁荣,又是前朝古都,向来消息灵通。再者,那时以为有叶宝璋在蜀州,香盈袖的设立会更加顺利。可直到这件事情,却给老王爷打了个措手不及。红锦竟然暗用香盈袖手下的资产和人暗中勾结,背叛了整个王府,将他们陷入如此地步。老王爷气愤之余竟然有些觉得惋惜。可是眼下的情势却不容他们放松。皇帝现如今已经下令禁止陆绥回京,当日陆绥领兵在外,如今汝阳王府出了意外,一旦消息传到西北,陆绥一定会不顾一切哪怕违抗圣旨也要回京。这个时候将他留在关外,无异于在逼他谋反。直到现在,温庭弈才明白对方的这一切究竟是在做什么。有人在逼陆绥造反。自从他们插手千金坊的事情后,一直有一只手在推动他们走。无论是寿康宫上诬陷他是煞星害他入诏狱,还是这次借阿芙蓉陷害王府,最后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逼陆绥造反。温庭弈当时入狱大理寺,陆绥那时神志便有些不对,若不是最终真相大白,他必然会为了自己颠覆天下,举兵而起也未可定。如今陆绥被支走,又有人趁陆绥不在京中的空档对王府出手。陆绥手握兵权,怎么会甘心看至亲之人含冤而亡,到那时万一举兵造反,恐怕天下就要大乱。老王爷抬头与他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王爷,如今之计必须想办法让殿下回京,臣担心殿下不知晓我们的情况,万一……”温庭弈适时地停嘴,但是老王爷却明白他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这才道:“叫绥儿回来,只要他不做傻事,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只是臣一直都有一点没有明白,阿芙蓉怎么会流入到中原地带?臣曾经问过花小楼,中原土力不及,阿芙蓉难以成活,多见于西北异族,若是如此一来,看来西北的势力已经涌到了中原地带。”老网易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确定地问道:“西北异族?”他舒了一口气,这才问道:“听闻宜嫔就是西北异族派来的jian细?”温庭弈点了点头,这才应道:“宜嫔的确是西北戎族人,当年入宫的造册都是假的。若是臣没有记错,当年是蜀王……”说道这里,温庭弈突然愣了一下。蜀王。老王爷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接着道:“蜀王正是西北戎族人。”老蜀王正是老王爷当年在西北驯服回来的一员猛将,两人是至交,关于蜀王的事情还真的没有比老王爷更清楚的。可老王爷这句话却也像是一个炸雷一样,将温庭弈惊得不轻。千金坊在蜀州运营多年却不受管制,他和陆绥一直以为是因为叶宝璋在蜀州不得民心,千金坊毕竟盘踞多年,势力盘根错杂,叶宝璋不敢妄自下手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直到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能令温庭弈信服了。当时是因为陆赋的消息他们才会去蜀州,后来也是因为千金坊里的人大多数来自广泽,他们才会赶去广泽,蹚进那一趟浑水中。以前他和陆绥一直都把目光放在陆巡和文妃的身上,忽略了很多细节,可如今这些细节一条一条诡异地联系起来,竟然齐齐指向幕后的人。温庭弈摇了摇头,第一次生出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怎么可能是叶宝璋,怎么可能是他?“蜀王绝非你们看上去的那么纯善,珩萧,当年老蜀王逝世的时候叶宝璋才刚八岁,皇帝要削藩,是叶宝璋忍辱负重逢迎讨好才保住了蜀王的爵位。”“他一开始就不简单。”老王爷一双浑浊的老眼看向他,呼出一口肺腑间的浊气,半晌以后才道:“看来这次不只是你和绥儿,连本王也被他摆了一道。”如果真的一切都是叶宝璋的算计,那么叶宝璋未免太过可怕了。想必当年陆赋可以逃出东宫也是他在暗中帮忙,后来是为了引陆绥去蜀州,所以才将陆赋带到了蜀州。那个时候,叶宝璋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城府之深令人心惊。温庭弈一瞬间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了。叶宝璋这么久以来的筹谋不过是在找一个光明正大地出兵的机会。只要陆绥一反,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兵,借着反抗反军,光明正大地出兵。所以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设好了一切,只等他和殿下掉入陷阱。那么这么多年他和殿下的相互扶持,难道都是假的吗?只是事到如今,又该如何让殿下归京,告诉他这一切。老王爷看出他的忧虑,缓缓勾唇道:“皇帝不敢让陆绥回京,无非是气愤本王罢了,本王同他斗了这么多年,自然有办法。”老王爷刚说完,突然不受控制地咳嗽了几声,咳得肺部生疼。温庭弈连忙俯身为其顺气,不想只听“哇”地一声,老王爷竟然生生吐出一口血,苍白的胡须上也沾染了些血泡,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他这下才微微缓了缓,一抬头正对上温庭弈略微诧异的目光,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方巾,老王爷勾唇一笑:“不必担心,这都是早些年本王在战场上落下的病根。”温庭弈愣了片刻,突然皱起眉头,问道:“父王,殿下可知道?”老王爷摇了摇头:“本王向来觉得生死之事只看个人,我生我死都是本王的,不必知会任何人提前替本王难过。”他轻叹口气这才从椅子上起身,示意温庭弈随自己一同出去,边走边说:“本王总归是命不久矣,死前助绥儿归京也未尝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他说的风轻云淡,温庭弈却觉得心里分外难受,当即反驳道:“臣答应过殿下会守好王府,所以臣决不允许王爷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