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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咬人一样。也是,他可不是什么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作为私生子,秦氏的人对他天生就有敌意,他是半途出来与他们争夺家产的黑马。对于秦远城来说,被接回秦家无异于掉入狼窝吧。秦远城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肆无忌惮地打量,他若是知道此时秦远棠对他充满同情的眼神,估计会被气死。高热不会因为他昏迷就放过他,不得疏解的身体令他辗转难耐,他难受地屈起腿,修长的身躯显得这个沙发异常狭。陶呦呦看着他痛苦地翻腾,心中那刚刚冒头的同情忽地就放大开来,她忍不住想,如果秦远城不是Omega,那么他应该是个很高大帅气的男人,是个会让人有安全感的人。“对不起,”她在心里默念,“我把你变成这个样子了。”陶呦呦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盛野口中的弱者,可是,看到秦远城因为自己的力量而变得柔弱,她好像并没有十分开心,甚至,她还有一些愧疚,心底升起一股莫名而来的保护欲。秦远城在她愣怔的视线里偏了偏头,吐出一声略带颤抖的呼吸。失去了意识,他便无法再咬紧牙关忍耐略带渴求的低吟了,似乎是蹭到了额头的伤口,他痛哼一声猛然翻身,差点从沙发上翻下来。“小心!”陶呦呦连忙撑住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握住他在半空乱抓的手。秦远城的手好大,几乎能把她的手完全包裹起来,他的手心满是湿冷的汗,可他身体的温度却又那么高。再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帮他。如果只是临时标记的话,只需要亲吻就够了。这个念头一浮上来,陶呦呦立刻听到了自己打鼓似的心跳声,热度似乎通过两人相连的手开始传染,很快,她的脸颊也变得一片绯红。要……要亲吗?视线不由自主移动到秦远城微张的嘴唇上,陶呦呦空闲的手不住蹂.躏裙角,看起来慌得一比。陶争气看不下去了:【主人,成为女主角的第一步,就是要成为能对剧情的推进举足轻重的人物。标记了男主角还不够厉害吗?有什么可犹豫的!】【你……你一头傻鹿懂什么!】陶呦呦恼羞成怒,心说这可是她的初吻!然而,陶争气似乎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它停了两秒,忽然说了一句看似意味深长的话:【主人,你将来可是剧本设计师,切忌入戏太深啊。】入戏?陶呦呦抬头,仿佛被按下暂停开关,突然冷静下来。是的,她没什么好害羞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况且,难道初吻很珍贵吗,亲一下不会死人。想到这,陶呦呦福至心灵,决定一切还是以分数为先:“你说得对,没关系,这就是一次考试,在剧情里我不是陶呦呦,他也不是盛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分,为了证明自己。”事实证明,人被洗脑就会傻,何况陶呦呦自己洗自己。在默念了几十遍“我不是陶呦呦”后,她小心翼翼地弯腰,轻轻将秦远城的脸扶正。处于情期的Omega渴望得到Alpha的任何东西,有时,连一件带有Alpha信息素的衣服都能帮助他们挨过备受折磨的热潮。双唇相接,秦远城仿佛突缝降雨的干涸土地,收到一点滋润便不顾一切地汲取起来。他自然地朝陶呦呦凑过去,惜字如金的嘴唇意外得柔软,这种接触很陌生,陶呦呦感到一阵不能自控的战栗。布料簌簌摩擦着发出声响,混沌中秦远城抓紧了陶呦呦的手,令人脸红的细小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变得逐渐清晰。温存、柔顺、依赖……没想到臣服于情期的秦远城会是这个样子。陶呦呦被动地僵着,仿佛品尝到了最醇厚的葡萄酒,又好像在甜蜜的葡萄汁中浮沉。她的神经兴奋得战栗,心脏一下又一下锤着她单薄的胸膛,陶呦呦捧着秦远城的脸,告诫自己心动的人是秦远棠。一吻终了,秦远城的热度终于退下了些许,陶呦呦拍了拍自己红透的脸,又连忙去抽屉里拿刚刚看到的纱布和剪刀。她给秦远城仔细地擦了脸,又小心托着他的头,轻轻用纱布缠过伤口。陶呦呦告诉自己,做这些事出于人道主义,理所当然。昏沉中的秦远城眉尖微蹙,薄薄的眼皮下显出一点细微的颤动,长久忙于工作不得休息的总裁大人终于陷入更深的沉睡,也陷入了泥沼般的梦里。……梦里,梦里总有个女人在哭,遍体鳞伤的、身上遍布青青紫紫的伤痕。那些狰狞丑陋的疤让人难以辨认她曾经动人的美貌,那双在年轻时总是如同蓄着一泓泉水的眼睛,也在经年日久的无望中渐渐灰寂。秦远城厌恶她,彼时刚刚分化,年幼的他拖着高热的身体缩在角落,他在自己身上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也在那个女人身上看到自己可悲的未来。不过是被秦家抛弃而已,身为Omega就只能糟践自己求一口饭吗?软弱,无能,他不吃女人给他的食物,嫌脏。初次分化,秦远城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泡在腐蚀性的酸水中,欲.望和绝望交替上演,他不吃饭,那个女人就只会哭。“阿城,mama也不想这样,可是一个Omega能做什么呢?我只能……出卖我仅剩的东西。”“我们母子无依无靠,没人会管我们的,你还小,不知道没钱的日子有多难。”“你吃一点吧,不然挺不过去。”细碎磨人的念叨成为了苦难的背景音,少时的他满含戾气,只暗中发誓,不要像母亲一样蠢,是秦家那个Alpha害得她变成这样,所以,无论是谁都不值得自己付出真心。后来女人病死了,在他的记忆中,因为他的抗拒,他从未与自己的母亲有过任何亲密的动作。再后来,他像厌恶自己的母亲一样厌恶每一个Omega,他也厌恶自己,拒绝承认Omega这样的性别。直到女人去世,他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可不知为何,梦境的最后,他又梦见自己初次分化的那一天,高热、酥软、那是少年人难以承受的折磨。而他枕在母亲的腿上,她一边抬手轻柔地抚摸他的额头脸颊,一边絮絮念叨着:“没关系,不碍事,已经降温了。”似乎是梦境太过离谱,秦远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童年老旧的滤镜迅速散去,他低喘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入眼是明晃晃的水晶灯,过于明亮的光线刺得他连忙眨了眨眼,他用手背遮挡的同时也化解了眼角潮湿的水汽。一片茫然,秦远城揉着眉心缓缓坐起来,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表哥,你终于醒了。”“秦远棠?”昏迷前的记忆霎时间灌入脑海,他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