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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胆地笼络新科进士。至于魅惑君主……大概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稍作思考,宣和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在摘星楼宴请进士的时候谢淳也来了,大约是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被状元郎看见了吧。宣和依稀还记得当日他是第一个走的。知道就知道,朝中猜到他们关系的人也不少,都是在官场中浸yin多年的人,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便是那刚入朝的,也都谨言慎行少说多看,当然,大部分人也没时间说谁能想到状元郎这般不忌讳。他也不怕触怒了皇帝。宣和兀自想着,状元郎已经停下看着他,似乎是要同他对峙,宣和觉得有几分好笑,他的建议,谢淳采纳是谢淳英明,他跟谢淳搞在一起就是他的错,这是什么傻缺谢淳毒唯?“关大人,本王有惑,还望大人解答。大人一边说着陛下英明,一边说他宠幸jian佞,这岂非是自相矛盾?”“陛下自然英明,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时被迷了眼也是有的。”宣和想,这状元怕不是读书读傻了,还是他想入御史台?他有意要同人辩上一辩,谢淳却不愿意他被人一口一个jian佞地叫,打断他们:“够了。”说到底,状元郎也没什么证据,一切只看皇帝态度,他说秦王结党营私,那就是结党营私,说他魅惑君主,那就是魅惑君主。皇帝说够了,那就是够了。朱公公站出来正要说退朝,又被宣和打断了。谢淳略过了这事,宣和却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如今连个新科状元都能踩到他头上,他跟谢淳的关系放在那,这满朝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双标狗,没有人会找君王的错处,那错的自然就是他,这次他若是善罢甘休了,将来还有宁日么?“言官不因言获罪,可没说翰林不因言获罪,若是栽赃之人不付出什么代价,将来朝中岂不都是都是相互攻讦党同伐异之人?”谢淳知道宣和的意思,只是状元郎身份敏感,他是太师的关门弟子,高中状元,代表天下读书人,他若是治了罪,无疑是将宣和放到了他们的对立面。因而即便宣和这样说了,他也不过是轻轻放下,一句发罚俸三月这事便算是过了。这一次朱公公片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宣布了退朝。宣和脸色不大好看,谢淳轻轻揽着他:“你是什么身份,同他计较作甚。”他近来有事在忙,是宣和不知道的事,他也曾打听过,但谢淳瞒得很紧,只知道多半是好事,大部分时候谢淳都很愉悦。宣和知道乾清宫已经修缮好了,可能是和这事有关吧。也或许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宣和想。为了这不知名的惊喜,加之他也知道谢淳是不想他在朝上同人起冲突,就没再同他计较,只是借着职务之便将状元郎叫来了户部。户部问翰林院借人,理由还十分敷衍,说是要找些典籍。人到了户部,自然是任他差遣,这般过了几日,宣和消了气,就放了人回去,没成想,第二日大朝会,状元郎摘了官帽上谏。不论对错,他都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谢淳处置了宣和自然是因为他直言进谏,若是没有,那就是他直言进谏遭了帝王忌讳。宣和冷笑:“好一个忠君爱国的状元郎。”这一次,谢淳说他僭越,罚了人在家思过,没有提官职的事。在宣和看来,这就像是教导主任的处罚,看起来严重,实质上没有任何影响。人家自己都摘了官帽了你还护着。宣和知道,谢淳这样做必然有他的理由,但不论他怎么问,谢淳都不说。宣和气急了便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说着还真起了疑心,这状元郎长相比不得他,却也是斯文俊秀的好相貌,谢淳莫非真是看上人家了?谢淳安抚他:“没有人比得上阿和。”又说:“他是太师的弟子。”宣和更不满意了。太师的弟子,那又如何?太师就算了,虽然没有掌实权,却是文坛泰斗,太师的弟子他还得忍?谢淳没有说太师要告老,这位就是他选出来的接班人,将来或许就是清流中的领袖。他自有为位宣和正名的办法,只是还要些时日。“不必急于一时。”谢淳既然不松口,宣和索性不再提这事,思忖着贵妃曾说过的话,真心换真心。心中有几分茫然,又有几分委屈,他如今还不够真心么?从前横眉竖眼的,如今他将谢淳放在心上,自然舍不得他难受,几乎是百依百顺。大约还是他太好说话了,宣和想,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第二日早起,宣和便出了宫,一直到傍晚宫门落钥也不见人。宣和宿在宫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谢淳也不拘着他,确定他的安全便好,只是今日,宣和没有派人进宫传话。偏偏今日宣出去时还和没叫人跟着。谢淳稍加思索就明白阿和在同他闹脾气,他一边准备着赔罪的礼物一边不断派人去寻,找遍了宣和常去的几处也没见着人,谢淳开始有些担忧了。他只怕宣和一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什么事。下人来回禀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是月亮已经悄悄爬上屋檐,谢淳顾不得着许多,快马加鞭赶到了太庙。宣和已经缩在蒲团上睡着了,脸上还依稀带着泪痕。听看守之人汇报,宣和今日过午便来了太庙,而后在里头呆了一天,供奉先皇帝的大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宣和迟迟未出,他们才进宫禀告。宣和不是受了气会哭的人,别说是千里迢迢地跑到太庙来哭。显而易见就是故意的。谢淳心知肚明,但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宣和的眼泪叫他心疼。更叫他想起先帝在时宣和恣意放纵的样子,那时可没有人敢在朝上这样同宣和作对,诚然那时宣和不涉政,但这事说到底也是因为他没有好好护着人。他虽是为了宣和,却是实实在在叫他受了委屈。罢了,阿和想如何便如何,左右有他在一日,便护着他一日。当夜,一到圣旨传出宫,状元郎被革职了。革职的状元郎什么都不是,白修远拟了圣旨摇头暗叹,分明提醒过他了。太师前些日子病了一场,精神不大好,刚下床就听说了这消息,讲将弟子唤到府上。“你为何要同陛下对着干?”师徒如父子,他们之间不需要打官腔。状元郎紧紧抿着唇:“直言进谏。”太师叹口气:“秦王做了祸国殃民的事了么?”“可是他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