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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一放上去,手指就插进了发间,沿着顺滑的发丝,一路向下,向下。手滑到肩胛骨的位置,细瘦的骨骼伶仃地突显出来,她瘦得让人心惊。“你怎么……”陶子谦忍不住叹息,“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嗯?”陶子谦身上有她熟悉的气息,祝银屏光顾着把头埋得很深,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借温存驱散悲伤,这样做是可耻的,祝银屏比平时更清醒。可是,在这样的夜色里,发生的一切都悄然无声,谁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不呢?回应她的是无声的抚摸,陶子谦的手掌温度略高,细致地抚过她的头发,像要把每一根都放到对的位置上。祝银屏扬起下颌,让自己能够顺畅讲话:“郎君还答应了我一件事。”她之前提出来,不过是想让陶子谦收下荷包,实际上他已经做到了,可她今天却想耍赖,再多要求他一件事。陶子谦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下,低声答了个“嗯”字。“你跟我来。”祝银屏松开手,转而牵起陶子谦的袖口,拉他走向楼梯。竹楼不大,家具也只有寥寥几样,倒是方便了夜间行走,即使只有微弱的月光,也不难找到上楼的路。“屏娘……”“嘘——别说话。”祝银屏捂上他的嘴巴,陶子谦乖乖住口。祝银屏有种预感,无论她再提出什么出格的要求,今天的陶子谦都不会拒绝。她伸出双臂,缠绕上了陶子谦的脖颈。陶子谦身材高大,她要稍稍踮起脚,才能够吻到他的唇角。刚一触碰上,陶子谦便像触电一般,朝后退了一步,可很快又停住——祝银屏几乎挂在他身上,不能让她摔倒。在这黑暗的竹楼里,连陶子谦也有了不受控的感觉。祝银屏轻叹了声,提出了她的要求,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陶子谦耳朵里。“离天亮还有很久……郎君今天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第49章坦白“郎君今天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声音还带着哭腔,胸前的衣物被泪水濡湿了一片。陶子谦扶住祝银屏,强行拉开一点距离,虽然在这狭小而陌生的竹楼里,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屏娘,认真的吗?”问出这一句,也知道是负隅顽抗,自己先叹息,唯有叹息。“嗯……”祝银屏不停扭动,要摆脱陶子谦的压制,她想再去触碰他高高在上的唇,然而没能成功,陶子谦扬起脸,只让她够到下巴,她不甘心落空,干脆顺势舔了一下。“唔——胡闹!”陶子谦轻呼了声,用力把她按了回去。祝银屏还没想好回敬他的话,陶子谦的吻已经落了下来。酥酥痒痒的亲吻,一点一滴,不紧不慢,像要描绘出一个完整的轮廓,从饱满的额头开始,掠过形状姣好的眉骨,沿着挺直的鼻梁一路往下,停留在她丰润饱满的唇上。在那里,他的吻突然变得强势而带有侵略性,毫不犹豫地撬开她的唇瓣,一路长驱直入,将每一丝每一毫都据为己有,然而仍嫌不够,握在她腰间的手和扶在她脑后的手同时用力,将这个吻加深,加深,像要揉她入骨血之中。祝银屏任由他摆布,直到气息将要耗尽,飘然欲醉,眼前有星星点点的白光。他这才肯放开她。祝银屏像从云头坠落,吸了一大口气,才又回到人间。她定定看过去,黑暗中,陶子谦的脸只有朦胧的轮廓。“你也想要我。”她低声说着,伸手去解衣带,盛夏时节,居家的衣衫本就单薄,轻轻一动,就从肩头滑落下来。祝银屏听到陶子谦不再平稳的呼息声,却在解他那件衣服时遇到了阻碍,夜行衣和平常的衣袍不大相同,搭扣不知藏在哪里,她一下子没找到,于是索性张开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游走。“别乱来,”陶子谦握住她的手,移到扣子真正的位置上,调笑道,“扯坏了这件衣服,想让我光着身子出去吗?”他挣扎过,犹豫过,但最后还是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那就认命吧,你和她都逃脱不掉的命运,陶子谦心里说。他不想再抵抗了,原本她就是属于他的,他只是取回自己该有的东西,早一些或者晚一些,都不要紧。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可能停下来。陶子谦不想显露出急躁,他将她抱到床上,双臂支撑起上身,脸庞压低,在她的耳侧不断舔舐吸吮,诱她沉沦。林间迴荡着竹木的气息,清凛而温存,不动声色的强势掌控,才是陶子谦的底色。祝银屏偎在锦被中,忽然想起了那次落水,她的双手什么都抓不住,她的双脚踏不上一块实地,飘忽无依的下坠,永远不会有尽头。祝银屏紧紧环住陶子谦的脖颈,即使只有这一晚,那也是她唯一能抱紧的东西。“子谦……”意乱情迷之时,她念着他的名字。“屏娘,痛的话,就咬我肩膀。”陶子谦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说。可是她没有,只是不断呼唤他的名字,伴随着破碎的抽气声,整个房间里只能听见他的名字。子谦,子谦,子谦……她从没有这样为他打开过。……“屏娘……”云歇雨散,陶子谦像从前很多次那样,习惯性地捡起巾帕,要替她擦拭身体。祝银屏却扭头,自己起身下床,披了件单衣坐在妆台前,别过脸不看他。她身上的白色单衣映出幽微的蓝光,原来黑夜已经临近尾声。陶子谦知道这是她生气的表现,却不大明白她在生什么气。“咳,”他也披上衣服,坐到床沿上,“屏娘,你在想什么?”祝银屏不作声。他软着声又问:“我又有哪里不合你心意了么?告诉我吧,没功夫打哑谜,再过会儿天就亮了。”祝银屏转过头来,脸上一片惶然,她嘴巴嗫嚅了两下,羞于说出内心所想。她不该生气,没资格生气,道理祝银屏心里都懂,却还是免不了难过,恨自己不争气。可是,这不是她的陶郎啊,即使有着相同的声线,即使背后也有一块圆形伤疤,但记忆里的陶子谦不是这样的。前世新婚之夜,她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哭,但也留意到她的相公莽撞又生疏,几乎和她自己一样紧张。那时的陶子谦还是个毛头后生,可眼前这个人不是,他明显对这件事驾轻就熟,熟稔到让她生气。“你……”陶子谦竖起耳朵,却听她说:“你走吧。”陶子谦:“……”祝银屏狠狠心,高姿态的教训他:“走吧,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