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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9

    句话好不好。”

第五十一章美梦

时间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过得飞快。梁屿没收到谢潮声的回复,渐渐的他也不在意了,只不过每天照旧发短信。那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就是他的情绪垃圾桶,不能对别人说的话、别人听了也于事无补的话,只能通通向那个小小的短信编辑框倾倒。

祈祷有一天背后的人可以看到。

有时候梁屿趴在课桌上睡午觉,头顶的吊扇吱呀转动,熟睡中的他没被这些杂音打扰,睡得很香。当他醒来,耳旁是欢快的午休结束铃,前后左右的同学都在嬉戏打闹,要去装水的同桌贴心地问他要不要一起。

梁屿把水杯递给同桌,想了想又说了句“谢谢”。同桌笑他刚睡醒的样子有点傻,他向同桌借了面镜子,镜子映出他的额头中央有一道红印,那是午睡时额头压在手臂上弄出来的。

浅浅的红印,很快就会消退。就跟这些如白开水般平淡乏味的日子一样,日复一日地过,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上课铃声响起,梁屿百无聊赖翻着课本,不经意瞥到手臂上的红印。不止额头有,手臂上也有一道深深的红印。

原来这些在他看来虚度的时光,才是真实的。包括身边不算熟悉的同学,讲台上耳提面命的老师,课室里歪歪扭扭的桌椅、桌面摞得高高的书,原来这些才是真实的。从没让他放在心上过的人和事,构成了他真实且无法挣脱的生活。

那么从前让他快乐到极致,也痛到极致的那个人,难道只是他的黄粱美梦。

春末时分气温逐渐升高,吊扇带来的那一阵风可以忽略不计,课室里空气不流通,中午入睡越来越困难。饶是这样梁屿依旧睡得很香,并且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面谢潮声还是他的老师,但他们的关系不像过去那样。他照例是那个令老师头疼的坏学生,上课睡觉不交作业,被训了还会顶撞回去。谢潮声同样对他颇为关照,但仅限于老师与学生之间,没有半点逾越。

梁屿梦见自己死皮赖脸地缠上谢潮声,让他带自己回家吃饭。还是那套三居室,只不过这次女主人没有缺席。由女主人掌勺,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菜里面放没有谢潮声最讨厌的葱和蒜,所有人都吃得很开心,包括他。

他的老师跟师母看上去很相爱,他们穿情侣拖鞋,一个粉红一个天蓝。而他穿着校服,坐在他们对面显得格格不入。晚饭后他去了卫生间,盥洗架上牙刷、漱口杯、毛巾全都是一蓝一粉,成双成对出现。

连分立在两个漱口杯里的牙刷,都要紧紧挨着,牙刷头依偎在一块。

他看了觉得难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刚才吃下去的美味佳肴现在无端令他作呕。他双手撑着盥洗台,忍不住全都吐了出来。

谢潮声听到声音进来了,关切地问他怎么了。梁屿梦见自己惨白着一张脸,小声跟谢潮声解释,他的胃向来不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就会呕吐。谢潮声心疼地搂着他的肩膀,他顺势靠进谢潮声怀里,垂在一旁的胳膊蠢蠢欲动,控制不住想要抱住谢潮声的腰。

师母很自责,主动外出买药。而他在浴室里,使出的愚蠢而幼稚的小把戏,他的老师根本看不懂,也完全没有多想。洗完澡后师母回来了,卫生间成了她的阵地,手洗白衬衫和内衣裤,附在衬衫上的咖啡渍算不了什么,师母不费吹灰之力就洗得一干二净。

谢潮声乐呵呵地替他收拾床铺,今晚他会在这里留宿。他想插手,但谢潮声不让,只让他坐下休息。茶几上有一杯温开水,旁边是从锡箔板掰下来的药片,他的老师已经替他计算好要吃的剂量。

梁屿站在客厅里,尽管老师和师母都在为他忙碌,但直觉这个地方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连站在这里都是错误的,他想逃。然而谢潮声抱着一个枕头从主卧出来,笑着对他说,今晚我的枕头就让给你了。

他走不了了,梦里面他也没能抵挡这样的温柔。

当晚他一个人躺在次卧偌大的床上,夜深不能寐。房子隔音效果太好,他无法判断隔壁正在做什么。周围死一般的寂静让他心生烦躁,他蹬掉身上的薄被,下了床,推开次卧的门。

地板铺着厚厚的地毯,消弭掉他的脚步声。他倒了杯水,握着水杯走到主卧门前,如果他被发现了,这个水杯会是他最好的道具。心跳声如擂鼓轰鸣,他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而房间里面暧昧的声响猝然闯进耳膜,还没做好的心理准备瞬间溃不成堤。

杯子牢牢握在手里,他把手松开,玻璃杯跌落在地毯发出沉闷的声响,不足以惊扰里面的人。只有他光着脚,脚趾头被准确无误地砸中,就算疼极了也不敢声张。

后来他放弃这些可笑无聊的手段,刻意跟谢潮声保持距离。但经过那次留宿,谢潮声反倒跟他亲近起来,三番五次邀请他去他们家吃饭。他找不到不去的理由,只得答应了。

他跟师母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在学校里,他时常能得到师母托谢潮声捎带的小零嘴儿,有时是自己做的曲奇饼干,有时是鲜榨果汁。第一次没有拒绝,紧接着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再也拒绝不了老师和师母的好意。

于是他不知不觉中成为他们生活的旁观者。知道他们曾有过争吵,为要不要孩子而爆发冷战。也知道了生活中不只有风花雪月,多的是一地鸡毛。爱情里最大的敌人不是贫穷、疾病,也不是彼此,竟然是时间。

再浓烈的爱意,都会被漫长时间里的无尽琐事消耗殆尽。

梦里面他的老师因为跟师母吵架而酗酒,而他陪在他身边,用他喝过的酒杯悄悄地抿了一小口,很烈,很苦。谢潮声错把他认成别人了,压着他一通狂吻。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接吻也会让人想落泪。

趁谢潮声酒意未消,他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以后我陪你啊。

那时候他明白了,要对抗爱情里最大的敌人,要打败时间这个可怕的东西,只有陪伴。他总结就是跟它硬拼,铆足了劲看谁耗得过谁。

后来时间过得很快,他对自己心里面日益滋长的庞大的爱意,以及扭曲的独占欲感到恐慌。升上高三他申请了住宿,总算能和老师师母拉开距离,然而周末还是常去他们家吃饭。

高三一眨眼便过去,毕业照罕见地安排在高考后,他如愿以偿跟他的老师拍了第一张合照,短暂地拥有过他几分钟。而后师母来了,师母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笑意更甚。

只有他心里像被针扎一样,微微泛着苦和酸。

他飞去外地读了四年大学,大学毕业后再次回到这个城市。得知他放弃了本校保研,还有当地很好的单位,谢潮声很生气,对他恨铁不成钢。

他什